喜歡拆解作品的包裝,舔拭外圍的糖衣,分享無人知曉的美味。相信性別是權力衝突的地圖,提醒自己要足夠小心,但絕不逃避眼前的叢林。身為台灣著名的在地土產,致力於拿起戲院的大聲公,用甜蜜又營養的聲音,讓語言成為通往真實世界的橋梁。
2025/01/01 17:35
近期接連而至的噩耗與意外,讓我不禁回想起《生之敵》帶來的啟示:「你無法預知人生的結尾,也無法知道敵人何時來臨。」這部電影不僅探討了敵人是什麼,更帶領觀眾反思,敵人可能以各種形式存在於我們的日常生活之中。電影中,導演吉田大八將「敵人」塑造成《雙峰:回歸》中煤炭工人的形象,並暗示敵人來自北方。對冷戰後的日本觀眾而言,「北方的敵人」或許是俄羅斯,而在當今的語境中,這個符號也可能指代中國或北韓。這些解讀隨著不同世代而變化,但導演的寓意並不止於此:敵人不僅是外部的威脅,還深藏於我們與生活對抗的每個細節中。
2024/12/18 12:00
早在1970年,高達便在《殘像》的39條綱領中,清晰地展現了1960至70年代歐洲左派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堅決反對抽象化與形而上學的世界觀,轉而提倡基於物質現實的辯證分析。這些條綱看似艱澀、硬核,卻揭示了電影創作與評論必須介入現實的深層責任。有趣的是,當我們回望2024年,這樣的責任似乎更多地落在了紀錄片的肩上。然而,這些嘗試能否持續,仍令人懷疑。正如《青春(苦)》的映後討論所言:「紀錄片改變不了什麼。」或許,高達當年便已對戰鬥電影的計劃感到失望,認為這一努力終將徒勞無功。但真的徒勞嗎?也許,將現實記錄下來,就是改變的開始。
2024/11/26 17:00
對許多影迷來說,貝拉·塔爾代表著沉浸式、非主流、寫實、哲學、反傳統與打破階級的精神。而在我心中,最貼近他的形容詞卻是「充滿耐心的」。第一次觀賞《鯨魚馬戲團》時,長鏡頭中那份緩慢的「黑暗」感彷彿從螢幕中溢出,逐步將我吞噬。這種氛圍看似簡單,卻需要精密的分鏡與場面調度才能達成。
2024/11/14 16:00
為何日本動畫在中國備受青睞?一方面,疫情改變了觀影習慣,加上政策推動,本土電影和日本動畫的吸引力增加。而好萊塢頻繁的續集與重啟策略未能引起觀眾共鳴,反而帶來審美疲勞。值得注意的是,中國觀眾對《鈴芽之旅》的偏愛,與台灣觀眾對宮崎駿作品的偏愛有相似之處。不同的是,台灣觀眾長期接觸多元日本作品,對主題的接受度較為廣泛,如今的觀影習慣也逐漸向日本市場靠攏,對家庭價值以外的題材更加關注。
2024/10/15 11:50
多年並肩作戰的好友高畑勳離世,宮崎駿陷入了複雜的回憶。阿朴(高畑勳)曾對他說過:「電影導演是沒有退休的。」這句話彷彿回響在他耳邊,驅使他重新拿起畫筆。就在此時,已癌逝的色彩設計師保田道代仿佛從空氣中顯現,柔聲說道:「你再拍一部吧!」當宮崎駿回頭,鈴木敏夫也跟著附和:「你一定還會繼續拍的。」隨後,宮崎駿又接到了大塚康生等其他夥伴相繼辭世的消息。隨著昔日的戰友一個個凋零,創作的使命也如同鬼魅般纏繞著他。
2024/10/04 22:00
偏僻的小屋、孤獨的女子、幽深無盡的樹林,完美結合了驚悚、砍殺類型片等元素,然而這次的受害者不再是女性。一具男人的屍體,在一位看似弱小的女人手中,緩慢地被推入剛挖好的墓坑。她全身僵硬,竭盡全力將這個男人埋葬。這震撼的開場場面,挑戰了傳統施虐電影的性別定式,透過顛覆的視角,使我不禁思索:情慾與暴力或許在某種層面上是相互交織的。當暴力停止,當幻想破滅,現實留下的往往只是深刻的痛苦。
2024/08/18 15:00
《屍落人間》是前陣子在台北電影節上映的短片,我認為它是近期最能反應出「台灣年輕創作者困境」的作品,很喜歡導演為現代奔跑在創作之路上的邊緣人,創造出來的符號和意境。我看到了許多有趣的分鏡,例如在舞池那一段,當主角快要喘不過氣,瀕臨崩潰的狀態時,這時畫面變得很模糊但同時又維持著心跳般的節奏,彷彿就算沒有聲音,也可以聽見主角的喘氣聲。影片的質感和技術其實蠻出乎意料,在導演、美術、攝影、配樂、特殊妝髮、演員等齊心協力下,我看見了一個團隊成功地打造出魔幻寫實的世界,而我也意識到,這個世界就是創作者內心最深處、充滿寂寞的角落。
2024/07/22 15:00
《鳥》是1963年由希區考克拍攝的著名代表作,被視為動物災難片的開山始祖,它不但突破了以往觀眾對恐怖的想像,更把電影的「鳥」元素發揮得淋漓盡致。全片沒有電影配樂,只有奧斯卡·薩拉在電子樂器上創作的鳥叫聲、蒂皮·赫德倫在鋼琴上演奏的兩首歌曲,以及學校孩子們齊唱的《Risseldy Rosseldy》 ,這些元素不但加深劇情的懸念,也成功地製造出殘酷的寫實氛圍。然而,關於角色成長,我認為有許多人性刻畫非常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