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一千次晚安(2014)

法國影后茱麗葉畢諾許(Juliette Binoche)在電影中飾演戰地記者蕾貝卡,而電影故事靈感其實是來自導演艾瑞克波貝的親身經歷,他曾在八○年代擔任非洲與中東地區戰地攝影記者。 

 

  人們為在平凡安定的生活尋求刺激,創造出許多恐怖小說、電影和漫畫,心理學認為人們藉由觀看驚悚血腥的內容產生興奮感以達到滿足。這些題材通常都繞著死亡元素打轉,但恐懼並非單純生命的逝去。

 

  恐懼是生物處於驚慌或緊急的狀態時內心自然的刺激反應,對現實的強迫性和無預期性束手無策伴隨而來焦慮、不安、警戒等不適感,恐懼是複雜的情緒,對人類來說更是,人想像未來時不確定感,使恐懼的強度無限度增加。

 

縱使戰火無情,手持相機的主角蕾貝卡卻無所畏懼,她秉持著替被戰火蹂躪的民眾爭取世人關注眼光的信念,不斷出入危險的戰場。

 

  由挪威名導艾瑞克波貝(Erik Poppe)以戰地記者為主軸的電影《一千次晚安》(A Thousand Times Good Night)可說是深刻描寫著潛藏在心底的恐懼。戰地記者的工作自然需要常駐於戰區,但他們身處戰區的恐懼並非全源自於死亡的可能,縱使戰火無情,手持相機的主角蕾貝卡卻無所畏懼,她秉持著替被戰火蹂躪的民眾爭取世人關注眼光的信念,不斷出入危險的戰場,甚至幾乎遺忘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身分:母親。

 

  對她來說,用拍照對不公不義的世界提出吶喊是她的使命,不過他的家人們卻相反,當親人在危險環境中出生入死,尤其戰區的聯繫更為困難,蕾貝卡的女兒們與丈夫平時在家中等待消息的煎熬可想而知,每每經過毫無音訊的漫長等待、陷入家人死亡的幻想恐懼,最後感到絕望時,蕾貝卡又風塵僕僕的回家了。

 

丈夫不願意繼續等待一通隨時可能通知妻子死訊的電話,不願意有天得為她認屍,也無法接受家庭的不健全,讓孩子活在恐懼中,這份由愛所產生的極度恐懼使整個家庭陷入危機。

 

  面對親人、愛人的死亡,有人能面不改色嗎?這種反覆性的恐懼是非常折磨人的,終於在一次爆炸案後蕾貝卡的丈夫忍不住爆發了。他不願意在等待一通隨時可能通知妻子死訊的電話,不願意有天得為她認屍,也無法接受家庭的不健全,孩子活在恐懼中。這份由愛所產生的極度恐懼使丈夫決心與蕾貝卡斷絕關係。

 

  另一方面,這個引爆一切的導火線也深深撼動蕾貝卡的內心,在這次的任務裡,她負責潛入中東的炸彈客組織,一個又一個的伊斯蘭婦女先為自己先舉行如葬禮一般的儀式,在背上滿身炸彈去市區自殺性攻擊。雖然戰地記者的鏡頭是必須保持中立的,但隨著炸彈客開進鬧區,準備連同自己、軍人與老弱婦孺一起爆炸,蕾貝卡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她的憐憫心使她忍不住大喊出「有炸彈!」這是她從事拍照以來,第一次感到無能為力的恐懼。

 

一個又一個的伊斯蘭婦女先為自己先舉行如葬禮一般的儀式,在背上滿身炸彈去執行自殺性攻擊。

 

  事件之後,蕾貝卡拼死拍下的照片的確造成廣大的迴響,不過那些被定格的恐懼,也已留在她的心中難以抹去。處理完家中的風暴後,蕾貝卡再次接到要她重回中東拍攝的任務,過了一段時間,炸彈客組織接近瓦解,自殺的「聖戰士」不再是婦女,這次是小孩子。蕾貝卡在最後放下鏡頭無法攝影,她顧著哭,顧著阻止,卻無能為力。

 

  有人想活著,但也有人急著赴死,義無反顧的伊斯蘭炸彈客,難道心裡就無所畏懼嗎?如果死得有價值,我想是的。不過對他們來說最令人恐懼的,並不是在爆炸的那一刻肉體的死亡,而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被這個世界遺忘。

 

 

 

 

電影資訊

一千次晚安》(A Thousand Times Good Night)-Erik Poppe,2014

 

 

圖片出處

Marcus BleasdaleScnsrcCritics-Associ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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