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亞當足印裡的鑽石:《Diamond:鮮血、汗水與泥土,一部鑽石貿易的全球史》

《Diamond:鮮血、汗水與泥土,一部鑽石貿易的全球史》中文版書封。 

 

文|Tijl Vanneste

譯|陳雅馨

 

  島嶼上的寶石

 

  儘管印度長久以來一直是世界最知名、最大的亞洲鑽石供應國,但它並不是唯一來源。印尼的婆羅洲島也出產鑽石,不過始終不清楚人們是從什麼時候起知道這些鑽石礦的存在。亞洲有個鑽石島的想法至少可以追溯到中世紀,在阿拉伯和歐洲均可找到這種想法的起源。馬蘇第曾在十世紀的頭幾十年寫過關於寶石的文章,他認為不是只有印度,還有更多地方生產鑽石,他提到了在「塞倫迪布」(Serandib,今日的斯里蘭卡〔Sri Lanka〕)上有座山,山裡面有閃閃發光的寶石。馬蘇第指的在斯里蘭卡島上的這座山可以確認是聖足山(Sri Pada),座落於斯里蘭卡的西南部,在佛教、印度教、伊斯蘭教和基督教中皆十分重要:對基督徒和穆斯林而言,這座山的名字是亞當峰(Adam’s Peak),因為一些人認為它是亞當和夏娃被趕出伊甸園後隱居的地方。義大利方濟會托缽修士波代諾內的鄂多立克(Odoric of Pordenone,一二八六年至一三三一年)曾編寫過不同的手稿,敘述他在亞洲旅行的見聞。他似乎曾親自造訪過斯里蘭卡,並確認那裡有鑽石,儘管他將那座山上的湖裡有亞當與夏娃滴下的眼淚的說法斥為迷思,但他的確聲稱他在水裡看過鑽石和水蛭,而他認為水蛭就是蛇。據說,這些鑽石生長在亞當的足印裡。

 

  人們很久前就知道關於亞當峰附近或山上鑽石的傳說沒有真實性可言,雖然直到十九世紀人們對此仍抱有懷疑的態度。但在一八六○年,曾擔任當時仍稱為錫蘭的斯里蘭卡殖民大臣的詹姆斯.坦能特(James Emerson Tennent)爵士在描述該島時如此道:

 

  卡斯維尼(Caswini)和一些阿拉伯地理學家聲稱在亞當峰找到鑽石,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裡沒有像巴西的卡斯卡羅(cascalho〔含鑽土壤〕)地質形態或是戈爾康達的鑽石礫岩。在這些阿拉伯航海家的時代,如果在錫蘭有人出售鑽石,這些鑽石一定是從印度帶去的。

 

  坦能特的評論證實,關於神話或古代遺址出現鑽石的無知傳聞的確可能通過貿易網絡傳播開來,而正是這些貿易網絡將原鑽從遠方帶來。

 

  即使斯里蘭卡不產鑽石,但關於一個產鑽石的亞洲島嶼故事仍有意義,原因有兩個。首先,有趣的是我們看見這個島嶼的敘述是如何與鑽石谷的討論出現了意外的重疊。早在十世紀,一位波斯船長伊本.沙赫里亞爾(Ibn Shahriyar)就曾提到在亞當峰附近有個很多蛇出沒的山谷出產鑽石。鄂多立克曾敘述冒險家們如何將肉扔到山谷裡,然後像鷹嘴豆一樣大的鑽石就會黏在肉上,接下來禿鷹叼起這塊肉,並將肉上的鑽石帶到較高的地方,人們再去撿拾留下來的鑽石──這個敘事和鑽石谷的故事一模一樣。水手辛巴達的故事中,描述了當辛巴達被困在島上時,他覲見了塞倫迪布(斯里蘭卡)的國王,甚至還造訪過亞當峰。比魯尼曾經誤以為斯里蘭卡島上有鑽石,他後來明確地說不管鑽石谷是從哪裡聽來的,故事都是假的。其次,舊的鑽石島故事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它們說對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個亞洲島嶼蘊藏著豐富的鑽石礦,但是這座島不是座落在印度海岸線以外,也不是斯里蘭卡。唯一已知發現鑽石的島嶼是婆羅洲,位於斯里蘭卡以東近四千公里遠的印尼群島中。

 

婆羅洲的鑽石礦藏。

 

  但人們不知道婆羅洲從何時開始開採鑽石。一些證據指出可能早在六○○年時就開始了,但某些學者主張婆羅洲遲至十六世紀才開始開採,這就讓所有關於鑽石島的歷史敘事更加無法解釋。這些學者的評估並不可能,因為婆羅洲鑽石與中國的歷史淵源很長,時間至少可追溯至宋朝(九六○年至一二七九年),因在婆羅洲的鑽石產區曾發現宋朝的瓷器。根據塔維涅的報告,婆羅洲當地統治者向中國皇帝進貢的物品中就包括了鑽石。當歐洲殖民者開始對幾個印尼島嶼可以提供的財富感興趣時,年代順序就變得更清楚了。荷蘭從十七世紀初就開始從事婆羅洲的鑽石貿易,但在當時,葡萄牙編年史家們知道它們的存在已將近一百年了。在費爾南.卡斯達聶達(Fernão Lopes de Castanheda,一五○○年至一五五九年)所寫、針對葡萄牙在東印度群島的發現與征服的歷史中,他提到來自蘇卡達納(Sukadana)地區塔尼安普羅(Taniampuro)的鑽石──他指的是馬坦(Matan)的舊首府丹戎城(Tanjung Pura),位於婆羅洲西海岸,離蘇卡達納不遠的地方。這是婆羅洲鑽石首次出現在歐洲資料中,也許正因此歐洲學者才會誤以為婆羅洲是直到那時才開始開採鑽石。

 

  著名的荷蘭探險家林氏侯登曾寫過關於丹戎城發現的巨大鑽石,當時丹戎以「塔米亞巴耀」(Tamia baiao)之名出現在一六○二年希奧多.布里(Theodore de Bry)繪製的一幅地圖上。但和歐洲人對印度的描寫不同,近代早期關於婆羅洲的歐洲文獻大部分討論的是貿易的面向,而不太關心對採礦。這跟之前缺乏對這方面的認識有關,但也跟歐洲人關注跟島上的統治者們建立商業關係有關。然而不久後,某個歐洲強權就開始對貿易以外的東西感到興趣了。歐洲人很快發現,婆羅洲的鑽石礦藏分散在各個王國的領土上,這些王國頻繁交戰,而它們之間的衝突似乎有時由鑽石所引發。

 

  荷蘭人是第一個試圖殖民婆羅洲的歐洲強權,他們設法在該島的西海岸建立永久據點,即使一開始他們只是有限地參與鑽石貿易。荷蘭東印度公司自從一六○二年成立以來便活躍於印度,但也必須面對來自葡萄牙、法國和英國東印度公司的競爭對手。事實證明,英國東印度公司占具印度的支配地位後,荷蘭東印度公司很快決定不要將活動範圍侷限於印度。一六○九年,一名使者在指示下為荷蘭東印度公司進行貿易談判,談判的對象是婆羅洲西部幾個產鑽的小型穆斯林蘇丹國,如蘭達克(Landak)、蘇卡達納和三發(Sambas)。該使者與三發達成了一項協議,協議保證在「野外地方」開採出來的鑽石將被運到三發首都市場,而荷蘭則是唯一有權購買這些鑽石的歐洲人。此外,協議也允許荷蘭東印度公司建立一個據點,交換條件是當三發提出要求時,他們必須提供軍事協助。荷蘭也跟馬辰(Banjarmasin)蘇丹國培養關係,馬辰是島上該地區最強大的政治實體,但是荷蘭直到一七五○年在蘇丹要求下送了一把鑽石切割刀後,才企圖更全面地控制馬辰的鑽石礦,但卻僅取得了有限的成功。總的來說,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婆羅洲建立結構性鑽石貿易的努力並未取得太多成果,除了當地戰爭頻仍讓島上的政治局勢十分艱難之外,來自中國貿易商的強大競爭是另一個原因。一六一○年,荷蘭在三發的據點遭摧毀;十三年後,荷蘭在蘇卡達納的商館(compotir)也關閉了。

 

  儘管遭遇失敗,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婆羅洲的事業仍激起英國的興趣,一六○八年十二月一份送達倫敦的報告說:「 我已多次向閣下證實佛拉芒人(Flemming) 前往盛產鑽石的蘇卡丹納(Soocadanna)的貿易活動,以及他們主要以金子交易鑽石,這些鑽石來自馬參(Baniermassen),交易商品還包括中國製造跟銷售的藍色玻璃珠子。」一位叫作修.葛利特(Hugh Greete)的珠寶商被派往蘇卡達納蒐集未經加工的鑽石。他在一六一三年抵達,隨行的還有一位年輕俄國人,他們不久就冒險進入三發和蘭達克,但他們試圖建立長久關係的努力失敗了,島上鑽石貿易仍由當地人、荷蘭人與中國人把持。中國與荷蘭貿易商建立了一條貿易路線,連結婆羅洲與荷蘭在東印度的首府巴達維亞(Batavia)。

 

  荷蘭的努力在一六九八年得到了助力,當時蘭達克蘇丹請求並得到了荷蘭及爪哇的蘇丹國萬丹(Bantam)的支持後,便進攻蘇卡達納。當時萬丹蘇丹剛繼承王位並渴望擴大自己勢力,因覬覦蘇卡達納統治者所擁有的一顆巨大鑽石而進攻婆羅洲。最終,蘭達克和蘇卡達納王國均成了萬丹的臣屬,而蘭達克發現的所有鑽石均必須以估計價格的一半賣給萬丹蘇丹。此一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一七七八年,歐洲強權始終無法摧毀萬丹蘇丹國的主權,以及它對婆羅洲產鑽地區的控制。一七七八年,蘇卡達納和蘭達克兩王國由萬丹蘇丹易手給荷蘭東印度公司,婆羅洲西岸因此建立了一個荷蘭殖民地。在接下來的一個世紀裡,荷蘭試圖進一步在島上開採鑽石,但沒有取得太大進展。荷蘭從未完全放棄,但婆羅洲鑽石生產的最高峰應是在近代早期,荷蘭殖民時早已結束。一七八九年在蘭達克河附近發現了一個重達三百六十九克拉的鑽石,名為馬坦,而它的故事反映了人們對婆羅洲鑽石其實了解不多。這顆鑽石由馬坦國王所有,十九世紀時有些人認為它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鑽石,但也有些人認為它是石英。一八九二年,一位工程師塔維達.波瑟維茲(Tivadar Posewitz)寫到,一八六八年進行的一次詳細檢查發現,該鑽石其實是顆水晶。但針對印度、東亞及南亞著作甚豐的蘇格蘭科學家愛德華.鮑佛爾(Edward Balfour,一八一三年至一八八九年)則堅稱馬坦鑽石是真的,這一混淆的是因為馬坦國王只給陌生人看假的水晶鑽。今天,人們普遍認為馬坦鑽石是石英製成。

 

18世紀切割鑽石的工坊。

 

  鑽石切工的早期發展

 

  許多世紀以來,關於騙子和造假者以假亂真的傳說、鑽石竊案的新聞,以及桑西(Sancy)、光之山、奧洛夫和其他名聲響亮的知名鑽石的異國風情故事,一直令消費者深深著迷。「希望鑽石」(Hope Diamond),原名「法蘭西之藍」(French Blue),是一顆在柯魯爾礦開採出來、重達四十五點五二克拉的藍鑽。它是塔維涅帶回巴黎的鑽石之一,他在巴黎將這顆鑽賣給了路易十四。鑽石在法國大革命的騷動中被竊,在一八三九年以被重新切割的模樣現身於倫敦。一世紀後的一九四九年,知名紐約珠寶商海瑞.溫斯頓(Harry Winston)買下此鑽並捐贈給位於華盛頓特區的美國國立自然史博物館(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並展出至今。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有人捏造出詛咒傳說,根據這說法,凡是持有希望鑽石的人都會遭遇不幸。這個詛咒跟東方學者的論述很相符,並且仍吸引著今天的閱聽人,但我們可以將其歸類為傳說、一種行銷工具。

 

  知名鑽石的故事在強力地誘惑了消費者,即使昂貴的鑽石是國王和王后才能擁有,但這些故事只提到少數幾顆幾乎已被神話的鑽石,人們可從它們經過切割後呈現的外貌來識別。儘管絕大多數鑽石(無論是否符合寶石的標準)的消費史或許平淡無奇,但外觀仍是重點,任何關於鑽石使用的歷史也因此是鑽石外表的歷史。儘管這些鑽石中有些是因為顏色、尺寸、形狀和切工而符合了消費者眼中的鑽石標準,但這些因素也決定了一顆鑽石的價值。顏色是一個自然特徵,但切工就取決於人類的專業技能了。而尺寸和形狀則取決於自然與人類專業。直接從鑽石礦拿來的原鑽並無法立即展現美麗物品的魅力,無論找到的是封存在石頭中的鑽石,還是散落在河床上的鑽石。在發現能夠讓鑽石發光的切割和拋光技術之前,這些鑽石並非因為作為珠寶的品質而受到重視,而是因為它們在硬度上表現出色。哥德哈德.藍岑(Godehard Lenzen)堅稱,關於寶石的印度歷史資料,普遍根據與鑽石硬度有關的神話特質來評估鑽石的價值。鑽石的稀有性也影響了估價。人們將佩戴鑽石作為護身符與戰無不勝聯繫在一起,並常說未經切割的鑽石擁有魔力。對藍岑而言,這些與鑽石聯繫在一起的「宗教-魔法觀念」令它們成為珍貴商品,不僅在它們的產地印度,在更遠的羅馬時期歐洲和中國也是如此。

 

  在印度,人們將不同顏色的鑽石與不同的印度神祇連結起來。白鑽成了戰神與雷霆閃電之神因陀羅(Indra)的象徵。在印度神話中,因陀羅是發生雷電的原因,雷電由鑽石做成,並被稱為金剛(vajra)。在梵文中,「鑽石」一詞被譯為金剛與因陀羅烏達(indrayudha),意即「因陀羅的武器」。另一個故事是這麼說的,印度神話中最強大的神明之一因陀羅與叫作伯利(Bali)的惡魔打鬥,因陀羅打敗伯利後,他的眼睛噴出藍寶石,血液變成了紅寶石,骨頭則變成鑽石—骨頭是人體最堅硬的部分,這點不是巧合。黑鑽則與死神閻摩(Yama)有關,另一種聯想則與天神毗濕奴(Vishnu)有關。保護人們不受「蛇、火、毒、疾病、小偷、水災及黑魔法」傷害的世俗魔法,則補充了鑽石與印度神的關係。

 

  只有少數幾位作者曾詳盡說明,鑽石在印度的宗教-魔法意義與印度貿易商能夠在羅馬帝國創造出鑽石市場之間的關係,藍岑是其中之一,根據他的說法,正是鑽石的象徵價值建立了印度人對鑽石的需求。對於鑽石的需求隨著基督教發展而衰退的觀察也證實了這一連結:「隨著評估價值的宗教基礎發生了變化,鑽石必然失去其尊榮地位。鑽石能夠奪回寶石價值等級中的寶座地位,全都是拜歐洲切割工法的傳播及完善所賜。」當然,這一觀察並不適用於基督教沒有傳播的地區。在鑽石進入主流宗教為伊斯蘭教、佛教或印度教地區的同時,亞洲並未受到影響,而且必然持續發展,甚至擴張。由於缺乏資料來源,令評估切割工法發明前亞洲和歐洲消費者需求的性質更加難解,但是關於寶石的阿拉伯說明書中對鑽石的紀錄至少可以證實,人們對所有寶石中最堅硬的鑽石持續感到興趣,儘管在中世紀歐洲著作中,鑽石已不如其他寶石。當奧爾塔於一五六三年發表《印度香藥談》時,人們已經發明了鑽石切割及拋光技術,但他觀察到「在這裡和世界各地」,珠寶工匠認為鑽石的重要性在寶石中占第三位,僅次於祖母綠和紅寶石。奧爾塔繼續說,鑽石的價值估計來自人們的需求以及它們的稀缺性,因為即使是磁石(lodestone,一種帶有磁性的礦物)也擁有比鑽石更「高尚」的力量。

 

1477 年,勃艮第的瑪麗是第一個已知的鑽石訂婚戒指接受者。

 

  儘管基督教的出現大大影響了印歐之間的鑽石貿易,但人們不應忘記,在切割工法發明前,鑽石貿易一直都只是相對較小的貿易。此外,品質中上的鑽石,也就是那些最大顆或是擁有最佳自然形態的鑽石,從來就沒有到過歐洲。因為在印度的鑽石礦場,人們會將最大的鑽石保留給當地統治者,這些鑽石幾乎從未進入商業鏈。在古典羅馬和中世紀,所有印歐之間的貿易路線均是陸路,並由阿拉伯和波斯中間人所支配。雖然他們是印歐商品鏈之中的一個關鍵要素,但他們也在自己本國的市場銷售鑽石。我們應該得出一個結論,歐洲需求只是近代早期以前鑽石貿易的一環而已,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一環。

 

  然而印度鑽石礦當時生產大量的鑽石,不斷增加的鑽石供給,擴張了十四世紀初歐洲消費者對寶石的需求,尤其是來自宮廷的需求。一三六九年,巴黎的勃艮地公爵(Duke of Burgundy)為他的母親買了一件飾品,這件飾品上面鑲有四顆珍珠與四顆鑽石,中央則鑲著一顆紅寶石。雖然這一配置顯示,在歐洲,其他寶石的地位仍舊高於鑽石,但也表明統治者及他們的宮廷對於鑽石的消費興趣日趨濃厚。根據國際社會史研究所教授凱琳.霍夫米斯特(Karin Hofmeester)的說法,當時不分性別的君主都開始在他們的王冠和權杖鑲上鑽石,根據的即是堅硬、無敵及力量的古老象徵性連結。從最早的勃艮地公爵和法國宮廷開始,後來英國及其他歐洲君主國也加入行列,鑽石的使用進一步傳播到貴族階層。法國國王查理七世將鑽石當成禮物送給了他的情婦阿涅絲.索黑爾(Agnès Sorel),後者逝於一四五○年,人們普遍認為這是首次有平民出身女性獲得鑽石並將鑽石作為珠寶首飾佩戴。索黑爾顯然喜歡被稱為「珠寶套組」(parure)的珠寶首飾,這是由耳環、項鍊等不同珠寶飾品組成的成套珠寶,精心製作成可以搭配在一起佩戴的形式。一四七七年,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克西米連一世(Maximilian I)和勃艮地的瑪麗(Mary of Burgundy)在維也納舉行婚禮。根據記載,她是第一位收到鑲有鑽石的訂婚戒指的準新娘,但當然,她不是最後一位。

 

(本文為《Diamond:鮮血、汗水與泥土,一部鑽石貿易的全球史》部分書摘)

 

 

書籍資訊

書名:《Diamond:鮮血、汗水與泥土,一部鑽石貿易的全球史》 Blood, Sweat and Earth: The Struggle for Control over the World’s Diamonds Throughout History

作者:Tijl Vanneste

出版:臺灣商務

日期: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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