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安娜》:雖然頻頻提到藝術,但都提得不怎樣

Netflix影集《創造安娜》(Inventing Anna)劇照。

 

  藝術界一直以來很容易受騙,頻繁出現詐欺與醜聞事件。然而,很少有醜聞能像安娜‧索羅金(Anna Sorokin)那麼受公眾注意。2013年至2017年間,她化名為安娜‧狄維(Anna Delvey)成功打進藝術界的上流社會,並詐騙了許多有影響力的人物,而這段故事被Netflix翻拍成影集《創造安娜》(Inventing Anna)。

 

  但文化評論家安妮‧愛麗許(Anni Irish)指出:「這部由珊達‧萊梅斯(Shonda Rhimes)製作的迷你影集講述了索羅金的騙局,影集不但誇張的渲染這些事件,同時還試圖把故事裡的反派主角塑造成女性主義的殉道者。此外,影集最大的失誤之一是它從未提及白人特權,德維在藝術界招搖撞騙的過程中,無疑得益於白人特權。《創造安娜》以典型的萊梅斯風格誇大了劇情,並且省略了關鍵的細節。」

 

  索羅金在五年內欺騙了許多人,她聲稱自己是來自德國的女性繼承人,擁有超過6000萬美元的遺產。她揮霍無度經常在豪華飯店住上幾周或幾個月,並提供錯誤資料來舉辦奢華派對,然後做出無數以後會償還的承諾。當她說服藝術家黄勖夫(Michael Xufu Huang)為其支付2015年威尼斯雙年展的費用時,她精心構思的騙局也逐漸露出馬腳。

 

真實的安娜‧索羅金(Anna Sorokin)。

 

  《創造安娜》的鏡頭穿梭在索羅金與記者薇薇安‧肯特(Vivian Kent)之間,隨著劇情進行,《創造安娜》顯然不僅僅是關於索羅金,她跟肯特的故事似乎比想像中的更為緊密。這部分故事參照了現實中的記者潔西卡‧普斯勒(Jessica Pressler )的報導。2019年,潔西卡報導了索羅金的審判,並對她進行了側寫,讓她擁有了一群狂熱的追隨者,從而鞏固其「名人逃犯」的地位。普斯勒擔任該影集的顧問,因此報導過程的背後確實有一部分是基於現實。

 

  但愛麗許認為:「肯特和索羅金在《創造安娜》中互相襯托,但製作者花費太多精力描述這名記者的背景故事與動機,而不是聚焦在索羅金怎麼在這些年不斷欺騙這麼多人,後來也只有一集專門講述了索羅金的背景故事。現實上演的藝術界高層的被詐騙情節,幾乎不屬於影集的一部分。」

 

「《創造安娜》以典型的萊梅斯風格誇大了劇情,並且省略了關鍵的細節。」

 

  此外,索羅金成為了藝術界普遍存在的白人特權與權利化身。儘管索羅金的詐欺行徑確實發生在很多富人圈內,但意外的《創造安娜》並沒有真的著墨太多關於藝術界怎麼被騙的事情。影集中有一個場景是描述拍賣會的攝影家欣蒂‧雪曼(Cindy Sherman)的作品《Untitled Film Stills》,索羅金說服了一名正在考慮競標另一件作品的買家,這場拍賣會唯一「值得下手」的只有雪曼的作品。在那一刻,影集似乎把索羅金的詐欺行徑與雪曼的革命性作品相提並論。雪曼的作品試圖轉移男性的目光,同時為性別議題提供了更寬廣的評論。雪曼的作品在這一集的後面會出現,儘管還提到索羅金試圖取得資金來組織精英藝術俱樂部,還出現了幾尊雕塑,但這似乎就是《創造安娜》談論藝術時的程度。

 

  不過,《創造安娜》在描寫2019年的審判似乎抓住了重點,當時對她的報導主要集中在索羅金的服裝。眾所周知,她的律師為了審判聘請了一名造型師,而影集重現了其中的一些造型,這些造型在當時引起熱議還成為專門的Instagram主題。

 

  在長達一個月的審判過程中,索羅金的騙局終於真相大白。她偷了一架私人飛機,從銀行、飯店和認識的人那邊騙走了20萬美元。與此同時,她正嘗試取得一筆2500萬美元的貸款,為準備創立的精英藝術俱樂部提供資金。但人們最終意識到,索羅金並非她所聲稱的那個人。她被指控盜竊勞務罪與重大盜竊罪,判處4到12年有期徒刑。在紐約的監獄服刑三年半,並於2021年2月因表現良好而被釋放。

 

「Netflix的《創造安娜》並沒有為索羅金的罪行和事件提供任何新的見解,只是俗套且毫無特色地描述她如何混進紐約最有權勢且最時尚的圈子。」

 

  索羅金目前關押在一個拘留中心,因為她的簽證過期而面臨驅逐出境的命運(雖然她不是遺產繼承人,但她確實是德國人)。據報導,Netflix為她的故事版權付了32萬美元,但由於受到條款限制,她被要求使用這筆錢來償還債務。

 

  愛麗許評論寫道:「Netflix的《創造安娜》並沒有為索羅金的罪行和事件提供任何新的見解,只是俗套且毫無特色地描述她如何混進紐約最有權勢且最時尚的圈子。《創造安娜》試圖讓索羅金的行為獲得同情,透過合理化她快速致富的計畫,並將其受害者描繪成善變且健忘的人,使觀眾站在記者與騙子這一邊。這部影集本可以對索羅金的性格與動機進行更細緻與有意思的研究,結果卻拍成了一個腥羶色的故事,陷入錯誤的細節,而且與藝術文化無關。」

 

 

原文出處:The Art News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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