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涂曉蝶
建教生的經驗符合建教合作當初設立的用意嗎?它原初的設計究竟為何?又是怎麼成為今日我們所看見的樣子?什麼樣的孩子會選擇建教合作?他們在受到一連串不甚理想的對待後,如何思想、回應這套制度?
我想,若要對建教生的遭遇有更多理解與認識,就必須重新回到這些故事發生之前的制度與社會,去一探究竟。
誰是建教生?便是接下來第一個要探究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會告訴我們,什麼樣的孩子傾向選擇建教合作,而這個問題也將反映出他們成為建教生的原因。
不會念書、不愛念書的孩子?
在你心目中,建教生是什麼樣子的人呢?
愛念書還是不愛念書?會讀書還是不會讀書?是考得上高中,還是考不上高中的人?是上得了公立學校,還是上不了公立學校的人?
文憑至上的氛圍,瀰漫在整個臺灣社會,我們承認行行出狀元,卻還是最希望孩子能夠上大學。臺灣的大人,對於升學的想法大同小異,孩子國中畢業後,如果可以,最好都能考上公立高中;如果國中基測考得不好,經濟能力不錯的家長就會選擇多花一些錢,把孩子送進私立高中。
至於那些出生在尋常人家的孩子,如果考不上公立高中,高職通常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根據九十七學年度建教合作班學生結構調查,建教生當中,有四十五%的學生,國中基測百分等級PR值在十二以下,也就是說,有四十五%的建教生,基測成績落在全國國中生的十二%以下。
這一個資料告訴我們,建教合作中有一定比例的學生是學習表現、學業成績不盡理想的孩子。
「當時學測考幾分?」訪談時,我總是會問建教生這個問題,以確認建教生是不是真的像官方資料呈現的那樣。而他們的回答,或是「考得不高」,或是「考得很低、很低」,有些孩子則以「不記得」來回應我的問題,也有的建教生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這當中的孩子或許不會念書,但同時也可能是不想念書。
「讀書沒有用啦!」許多建教生認為,習得一技之長跟讀書比起來,務實多了。妮妮的爸爸就曾說,很慶幸妮妮學的是美容美髮,「妳哥大學出來能幹嘛?現在大學生都只有22K。」無論是考上前段私立大學電腦相關科系的哥哥,還是念醫學大學資訊科系的堂哥,在爸爸眼中都不如妮妮念美容美髮得好。因為哥哥、堂哥就算從這些學校、這些科系畢業,出來以後也可能沒有比較吃香,薪水都是22K。
建教生,除了是不擅學業的學生以外,也可能是對於臺灣文憑主義不甚服氣的一群學生,「逼迫學生一直念書、一直念書,對學生有什麼好處?出來就只是當個公務員?公務員還不一定是念行政的,他們念那麼多,真的有學以致用嗎?」小葉不覺得書念得好就會成功,「你只會念書啊,只局限在念書的世界裡,沒有特殊專長怎麼跟別人競爭?可能什麼都不能做。」
小葉挑戰文憑的用處,質疑讀書的價值,這可能是建教生合理化、正當化自己投入建教合作的一種說詞,但同時也可能是習得一技之長,對「他們」的人生而言,真的比讀書更有用處。
家庭經濟有狀況的孩子
不擅長讀書只是部分孩子成為建教生的原因,此外,選擇建教合作第二個顯而易見的因素,則可能與家庭的經濟條件有關。
建教合作有別於其他教育制度的地方就是——「有錢賺」。
同樣在九十七學年度建教合作班學生結構調查中,我們可以看到參與建教合作的學生當中,有高達六十七%的學生基於家庭經濟狀況,像是想要減輕父母的學費負擔,或希望可以貼補家庭生計需要,而選擇了建教合作。
榛果說,「通常讀建教班的學生都沒有很喜歡讀書,重點就是想要賺錢,以賺錢為先,為家人賺錢。家庭經濟狀況不好的人,才會去讀建教班。」榛果家中有五口成員,媽媽的身體不好,全家都仰賴爸爸一個月薪水不到兩萬元的這條經濟命脈在過活。但自從榛果當了建教生以後,家裡的經濟便稍稍得到了一些舒緩,因為她把賺來的錢,全部拿回家裡。
建教合作讓許多家庭的經濟得到喘息,成為解救他們脫離「溺」境的救生圈。而建教生則像是一個又一個自願役的士兵,比一般青少年更早走入社會的沙場,成為保家的勇士。
經濟因素,與建教生的關係匪淺,這一個現象還來自於一些觀察與發現,當經濟不景氣時,投入建教合作的學生人數就會上升:
近年來受景氣差、工作難找影響,輪調式建教合作教育班,大受歡迎,高雄縣中山工商新學年選擇就讀建教班的學生人數超過一千六百人,較景氣好時成長近五成。
景氣差,建教合作就夯,這代表它可以用來搶救經濟條件不佳的家庭與他們的孩子。不過,當景氣不好,學生也可能會被實習單位退回學校,並引發一連串效應。
在二○○八年全球金融海嘯的年代,立法院質詢資料就記載著當時與學校建教合作的工廠,紛紛向教育部提出不再供應建教名額,或大幅減少建教名額的情況,並預估隔年將會減少五到六成的建教工作,讓一到兩萬名學生因為沒了收入而付不出學費,面臨休學危機。這意味著,倘若沒有實習單位,沒有實習工作換來的生活津貼,將有許多學生會失去受教育的機會。
在此意義之下,建教合作可謂正義的化身,因為它讓經濟弱勢的孩子如今也有了上學的權利。
私立高職的學生
建教生除了是不會念書、不愛念書的孩子,是家庭經濟有狀況的孩子以外,他們還多是私立高職的學生。
根據教育部《一○○學年度辦理建教合作教育概況》統計資料顯示,當年度共有四十三所私立高級中等學校辦理輪調式建教合作、十三所私立高級中等學校辦理階梯式建教合作,卻只有四所國立高級中等學校辦理輪調式建教合作、兩所國立高級中等學校辦理階梯式建教合作。在台北市與高雄市,辦理建教合作的私立高級中等學校則分別為六所、七所,此外,沒有任何一所國立高級中等學校辦理建教合作。
另外,這些私立高職建教生的人數,占私立高職學生總數的近十三%,也就是說,每十個私立高職生當中,就有一位是建教生。
當建教合作由私立高職辦理,也就意味著,就讀建教合作要繳的學費是比較高的。根據「新北市公私立高級中等學校一○二學年度學雜費及代收代辦費收費標準表」,公立高職一學期的學費為五千四百元,而私立高職的學費則是一萬三千兩百二十元至兩萬兩千五百三十元之間。也就是說,在不包括雜費、實習實驗費、電腦使用費等其他費用的情況下,私立高職的學費是公立高職的二.四倍至四.二倍。換言之,成績不好的學生如果想念書,他們要付出的學費通常會比較高。
這意味著,那些家境不好、國中成績為差的孩子,在只能考取私立高職,但學費又高的情況下,選擇可賺取生活津貼的建教合作,將能為他們的困境解套。
因為有建教合作,於是無論如何,所有的人都負擔得起學費,不會因為沒錢就被剝奪念書的機會。所有人都可以得到那張在社會中立足必須要有的畢業證書,即便書讀得不好、家境不好,也不必害怕。
誰是建教生?這一個問題的答案像是座標,標示出他們所在的位置,讓我們得以找到他們在社會中座落的象限。
至於誰是建教生?歸結以上,建教生實為原本處境恐被排除於高中職教育的一群孩子。他們,可能是學習上的弱勢,於是擁抱一技之長,將擁有技藝看作是翻轉生命的一線希望。他們,或可能是經濟上的弱勢,於是仰賴建教合作,讓家庭從經濟困境中解脫出來。他們,還是一群被私校接住的孩子,因著私立高職願意辦理此種教育制度,於是這般處境的孩子有了一處容身之地,使他們也能夠擁有一紙文憑,不落於人後。
建教合作,猶如為他們所處之境量身而造的制度,然而,若翻開歷史的起源,探尋建教合作的設計初衷,我們卻會發現,這其實並非建教合作的原廠設定。建教合作的出現,事實上是為了配合國家經濟的發展才誕生的。
建教生是學生?還是勞工?思考這個問題時,我常常想到人面獅身、半人馬、狼人這樣的魔幻角色。他們是兩種身分的嵌合體,擁有兩個角色的特點,但也無可避免地落入兩種角色相互矛盾、對反特性所產生的尷尬困境。
那種矛盾是怎樣的矛盾?尷尬是怎樣的尷尬?困境,又是怎麼樣的一種困境?有一部關於狼人的動畫,對此有相當深刻的描繪。
這個故事,以一名人類女孩獨自扶養與過世的狼人所共同生下的兩個孩子為主軸。具有人類與狼雙重基因的孩子,應該用動物的方式來照顧?還是以人類的方式來養育?為「人母」應該閱讀照顧動物的書籍,還是扶養人類的育兒指南?當孩子生病,應該帶往動物醫院,還是家醫診所?到了學齡階段,孩子又是應該進入學校?還是回歸山林?一連串為「人母」的困惑與思想,成為這段故事的核心。
狼人的雙重基因,導致了其無所適從的困境,而建教生處在學生與勞工的模糊地帶,與狼人的難處也有那麼幾分相似。他們在實習現場所進行的是學習?還是勞動?在什麼範圍內屬於學習?什麼情況下視為工作?建教生作為學生,是否同受勞工的保障?一連串充滿爭議的問題,往往亦是因著建教生的雙重身分而來。
洗頭是學習還是勞動?
要如何分辨建教生在實習現場的工作是學習還是勞動?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從實習要完成的各種任務談起。若我們能夠回答,這些任務是學習的含量多一些,還是工作的成分大一點,那麼我們就有機會進一步回答,建教生在實習現場所做的,是學習還是勞動了。
我問榛果,洗頭算是工作還是學習?榛果回答我,一半一半,「就算你在洗頭,也算是在練習。」練習,是實習中很重要的一環,建教生不光是觀摩設計師怎麼做客人,舉凡接待客人、洗頭這樣簡單的勞動工作,也需要很多的練習,這全都是實習的一部分。
除了洗頭,建教生也經常負責「歡迎光臨」或打掃的工作。店家告訴我,迎賓包含各種禮儀以及應對,掃地也有掃得好與掃得不好之分。在店裡,任何事情都需要學習,無論困難還是簡單,反覆地做,就是習藝的不二法門,而這也成為說服建教生持續不懈付出各種勞動的說詞。
「永遠都在學習」、「什麼都可以學習」、「勞動是為了成就自己的技術,而不只是為了店家」的說法乍聽有理,實際上卻模糊了建教生在學習抑或在勞動的界線,變成合理化、正當化建教生應該不斷從事各種低技術性、非技術性勞動的手段。
學習,讓建教生所有的勞動工作都合理了起來,不過,究竟多少勞動可以換來學成,是不是真的那麼模糊而難以界定?其實也不盡然。
對於建教生來說,凡實習、工作一陣子以後,什麼時候是在學習,什麼時候是在幫店家賺錢,清楚明白得很。樂樂就覺得洗頭並不難,而小松鼠的想法也與樂樂一樣,「洗頭學起來就會了!」是學習還是在幫店家賺錢,建教生有辦法區辨,也有能力拆穿。
不只是洗頭,染、護、上藥劑,以至協助設計師的各種助理工作都一樣,這些技術反覆操作到一個程度以後,建教生就能有所掌握。當他們對技術的掌握越高,練習的必要性就會慢慢遞減,隨著學習的時間越長,養成的技術越趨完整,建教生在後期所做的,就不會再是學習,而是為店家付出他們的勞動。
但在建教合作裡頭,勞動與學習的關係十分曖昧,兩者無法分別開來,也難以一刀兩斷。不成熟的技術到底要練習到什麼程度才算「熟成」,又是誰說了算?店家什麼時候是在培育勞動力?什麼時候又是在利用建教生的勞動力?要釐清這點從非易事。
不對等的交換
建教合作的珍貴之處在於「實習」。因著實習,建教生拿到了一張能跟著師傅「做中學」的入場券。有師傅領路進門,就算只是個跟班,站在一旁看師傅怎麼做客人,都是難能可貴的機會。把蒂芬妮綠染上客人的頭髮,或是實現黑人想把捲髮吹直的願望,這些課本裡不會教的事,對著假人頭練也練不成的技術,只有跟著設計師,才有機會學個幾招。
實習也不像課本或課堂中的紙上談兵,它能夠提供給學生的是「下現場」的機會,讓他們得以展開一場又一場的實彈射擊。但他們也必須能夠現學現賣,從勞動中學習技能,再從操練中累積經驗,進而成為有貢獻、有價值的存在。
建教生在工作中學習,也在學習的同時為店家賺錢。學習是建教生走進店裡的目的,而協助生產工作則是店家敞開大門歡迎建教生的原因。建教生是學生,他們從勞動中學習,也藉由勞動來換取學習的機會。
而本來,用勞動力來換取實習、學習的機會及經驗,可說是建教生與店家之間的一種對等交換。不過,這樣的說法必須建立在勞動現場有學習事實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成立。倘若實習不能確保學習,建教生與店家之間的交換,就會發生質變,變成店家利用建教生的勞動力,卻不保證建教生一定會學到東西的不對等交換。
當生意不好,沒有客人讓設計師帶著建教生做中學,建教生就只能對著假人頭練習,然而當生意好到應接不暇時,叫建教生洗頭都來不及了,又有多少時候能夠讓他們真正站在設計師旁邊學東西?營業與培訓就像魚和熊掌,難以兼得。
為了彌補營業時無法顧及訓練之問題,許多店家會安排下班後的補充訓練。只不過,若教學發生在勞動現場之外,是不是又反過來打破了學習必須透過勞動的方式來進行的這一套堂皇說詞?不管是要在下班後上課,還是休假時進修,都已然脫離了原本說好的「做中學」精神,淪為在營業時間裡要求建教生盡情勞動,再將教育轉嫁到建教生的休息時間裡去。
除此之外,也有店家會向建教生額外收取這些課程的費用,於是培訓不在實習中不說,就連學習費用也不包含在繳給學校的學費裡。實習所承諾的事,現在都變成了另外——另外上課、另外繳學費。當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實習當下發生,也就使得實習的正當性開始動搖。
不被承認的地下身分
建教合作,其實是學生漸變為勞工的過程。經過實習的訓練,他們會從被動學習的角色,慢慢轉變成能夠付出勞力的勞工。但在大家的認知中,建教生就是建教生,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勞動對於店家的營運越來越有幫助,就轉化、質變為被承認的勞動者。
建教合作其實就如同人力培訓的過程,訓練員工從什麼都不會,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小螺絲釘。光譜的左方是完全被動的學習,而光譜的右方是成為一名可以獨立作業的勞動者。店家讓建教生越靠近光譜的右邊,對於現場營運就有越大的幫助。於是我們可別輕看建教生的價值,他們與每一個新進員工一樣,有朝一日都會成為重要的勞動力,建教生並不因其學生身分,而減損他們任何一分價值。
況且學習是「永遠」的事,其實不是只有建教生要學習,設計師也不斷在進修。榛果店裡的設計師,就算已經成為設計師,也都還是會學習新的技術。其次,許多髮類品牌亦會提供合作髮廊的設計師免費進修的機會,這是福利,也是為了讓設計師學習產品的使用,進而有助於產品銷量所開設的課程。
這兩件事告訴我們,首先,勞動力沒有完全的一天,學習不該使建教生的勞動價值被貶低到連基本工資都沒有的地步。此外,勞動力培養是為了創造更大的利潤,這不應該全是員工自己的責任。
職前訓練與人力訓練,目的正在於使勞動者符合營運現場需求,這向來是企業的人力成本之一。當髮廊進用一名無經驗的助理,店家也需要花時間訓練培養他的技能,使他能夠為店家所用。建教合作只不過是提早開始的職前訓練,一些企業卻拿實習當理由,將勞動力養成的成本轉化為勞動者必須自行負擔的義務。
建教合作對建教生灌輸了技術養成是勞動者自身責任的概念,建教生應該透過教育或者自我進修,使勞動所需的能力越趨完整,這一種完整的能力會使他們具有價值,並可以在進入職場後配得該有的報酬。然而,全職勞動者的經驗卻告訴我們,就算身為設計師也必須持續進修,於是學習不該成為勞動權益下殺折扣的正當理由。
勞動的本質應該是勞動力的付出,而非技術含量的高低,勞動力完不完整是一個員工與另一個員工的相對比較,世界上不存在絕對完整的勞動力。
髮廊裡的半勞工
建教合作是天使還是惡魔?這一個辯論的徵結,來自於我們無法把學習與勞動區分開來,學習可能成為廉價薪資被合理化的機制,建教生是學生也是勞工的雙重身分,成了辦理建教合作最大的挑戰。
狼人兼具狼與人的特質,就如建教生是學生又具有勞工特性一般。探究建教生究竟是學生還是勞工,如同我們試圖要區辨狼人是狼還是人一樣難解。比起擇一認定,我以為更重要的是正視其學生與勞工兩種身分的交疊,及其無法分離的現實。建教生的困境就是肇因於雙重身分無法一分為二的複雜性。
建教生在實習過程中付出勞動與接受教育的比例孰輕孰重,礙於勞動綁教育、教育含勞動的曖昧關係,使得建教生何時在工作?何時在學習?店家什麼時候在培育勞動力?什麼時候在使用勞動力?又,建教生何時是學生?何時是勞工?這些問題都難以釐清。學習,讓勞動付出有被掩蓋的危險,若想要,實習隨時都可以成為萃取建教生勞動價值的手段。
建教生在店家花上大把時間從事洗頭、掃地、歡迎光臨的工作,在過去卻因為勞工身分不被承認,而只能領著低於基本工資的生活津貼。他們為了換取實習機會辛苦勞動著,為了學習也必須放下對於某些權益的堅持,然而,店家基於營運為先的考量,無可避免地將建教生的學習權益擺到了最後面。
建教生以學生的身分投入勞動,過程中被當成勞動者來差派工作,再不斷被提醒其學生身分,以此強化他們的學習意識,並弱化其勞動付出的感受。學生與勞動者身分的不斷切換,有利於店家取得勞動力,卻模糊了建教生的權利與義務。
建教合作說到底,就是勞動力養成的一段過程,並把勞動力養成的成本轉嫁給勞動者的一種機制,進而賺取建教生勞動價值的一種方式。可是,就算是這樣,每當我在訪談最後向建教生問一句:「你後悔嗎?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你還會選擇當建教生嗎?」大部分的學生還是回答我:「願意。」
這又是為什麼?
本書的田野始於2009年,收集至2013年止,在期間以及於2013年後,建教合作經歷了幾次重要的轉折,包括自九十八學年度起建教合作班學生全面實施「三年免學費」;2013年實施《高級中等學校建教合作實施及建教生權益保障法》;自一○七學年度第一學期起再實施「免雜費」政策;2021年《高級中等學校建教合作實施及建教生權益保障法》修正十三項條文三讀通過。這些變革都在在改善了建教生的困境與處境,建教合作也持續戮力朝「更好」發展。至於今日建教生的建教經驗如何,期待在未來有更多關心建教議題的人能夠持續與社會大眾分享。
(本文為《失去青春的孩子:美髮建教生的圓夢與碎夢》部分書摘)
書籍資訊
書名:《失去青春的孩子:美髮建教生的圓夢與碎夢》 Lost Youth: Cooperative Education Students in Beauty Salon
作者:涂曉蝶
出版:游擊文化
日期: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