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崩潰,你以為我會躺著等死?不不,我會活下來!」葛洛莉雅‧蓋諾(Gloria Gaynor)曾說,她非常確信〈I Will Survive〉這首歌是為她而存在。但是在跟這首歌相遇以前,她也經歷了許多挫折。這首膾炙人口的70年代舞曲事後證明是葛洛莉雅·蓋諾畢生的代表作,但她花了不少時間才與這首歌相遇。在那之前,唱片公司一度認為她不過就只是個賠錢歌手。
蓋諾的母親在幾年前去世,她還處在傷痛之中。接著,她所屬的寶麗多唱片(Polydor)告知她,他們拒絕與她續約:1975年,蓋諾翻唱傑克森五人組(Jackson 5)的〈Never Can Say Goodbye〉聲名大噪,但自那之後就沒特別受到注意,於是唱片公司開始認為她只是個賠錢歌手,而蓋諾仍在悲傷與焦慮情緒之中頑強地堅持著。
就在寶麗多唱片告訴蓋諾要冷凍她不久後,她在紐約燈塔劇院的一場演出中滑倒。表演完她照常去吃早餐,然後回家睡覺,她2013年受訪表示:「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我腰部以下都癱瘓了。」蓋諾的注意力轉而集中在復健,她熬過脊椎手術與三個月的住院期。出院後,她還必須穿戴笨重的背部支架好幾個月。
經過幾年的艱苦歲月,蓋諾終於迎來轉機。寶麗多唱片換了新總裁,而且剛好是她的歌迷。他還為蓋諾準備了一首復出曲:一首當時很受歡迎名為〈Substitute〉的南非女子團體歌曲。
事實證明,寶麗多唱片的新總裁對蓋諾有著無比的熱情。他急於推出這首歌因此與製作人達成了一個協議:只要製作人兼詞曲作者弗雷迪‧佩倫(Freddie Perren)和迪諾‧費卡利斯(Dino Fekaris)能把其中一首歌放到專輯B面,就有空間錄製〈Substitute〉。他們還邀請蓋諾參加會議,試聽怎樣的歌詞比較適合演出。
蓋諾在訪談裡描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說:「他們對我說:『我們覺得你就是那個我們一直在等的人,來錄製這首幾年前就寫好的歌曲吧。』當我讀到歌詞時,我意識到他們的等待是命中註定:上帝將那首歌賦予了他們,讓他們先把它擺在一旁,等待一切都安排好後,才讓我和這首歌相遇,那首歌就是〈I Will Survive〉。」
鼓手詹姆斯‧加德森(James Gadson)曾參與馬文‧蓋伊(Marvin Gaye)和比爾‧威瑟斯(Bill Withers)的演出,並且為數百張熱門專輯錄過音。他回憶當時已經花了好幾個小時錄製〈Substitute〉,正準備收尾時弗雷迪‧佩倫要求他們再多待一下,因為等等還要再錄一首歌。
加德森說:「他跟我們說:『夥伴們,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但我們還是錄一下這首歌吧,我會負責弄好前奏。』他是一個偉大的製作人,也會彈奏鍵盤。」這段前奏成為了〈I Will Survive〉最顯眼的開場旋律。他補充說:「我們只是把歌做好,然後就回家了。三周後,爆紅。」
蓋諾將單曲帶到美國迪斯可舞廳的聖地「Studio 54」——她經常在那裡演出,而且認識許多DJ,她說:「我們到那裡播出這首歌,舞客立刻就愛上了它,DJ告訴我這會是一首熱門歌曲,因為紐約客通常不會立刻愛上某樣東西。」在場的DJ也喜歡這首歌,並希望把單曲也傳給其他DJ。
〈I Will Survive〉於1978年10月發行,幾乎可說是一夕爆紅,超越唱片公司原本計畫的復出曲。幾周內,它就遍及全歐洲的各個角落。與此同時,這首歌發行時恰逢愛滋病危機的開端,進而在LGBT社群中引起共鳴。南加州大學教授、文化評論家凱倫‧通森(Karen Tongson)說:「這首歌對我來說尤其重要,因為我剛出櫃時〈I Will Survive〉已然是LGBT社群的聖歌。」
通森不是唯一一個深受感動的人,在同志社群之外〈I Will Survive〉也成為受到政治壓迫、家暴倖存者或社會邊緣人的聖歌,而葛洛莉雅‧蓋諾則是他們的發聲者。「全國終結家暴網路」(National Network to End Domestic Violence)負責人辛蒂‧索斯沃斯(Cindy Southworth)指出,蓋諾成為該組織的宣導者,並且於2012年現身組織的全球會議上,索斯沃斯說:「她唱著自己的歌,與她一同歌唱的還有來自全球世界的1500名支持者——其中很多人本身就是倖存者,他們以優美的聲音合唱。」
〈I Will Survive〉的歌詞從絕望到充滿力量的過程,使它成為激勵人心的曲子,通森說:「這首歌就像從黑暗中走出,迎向光明。這是一首聖歌,獻給那些從不幸中倖存下來的人們。」
原文出處:N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