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人是全世界說話速度最快的民族之一，他們的語速高達每秒9個音節；相比之下，德國人的語速比較慢，相同時間只發出5到6個音節。但是根據一項新研究表明，一分鐘內義大利人與德國人所傳達的資訊量其實差不多，無論語言說得多快或多慢，它們傳輸資訊的速率大致相同：39位元／秒，大約為摩斯電碼的兩倍。

　　長久以來，語言學家便推測資訊密度高的語言（例如將更多關於時態、性別等資訊壓縮為更少音節的語言）的語速較慢，而資訊密度低的語言（例如義大利語）的語速較快，但始終沒有人用數據證明這點。

　　研究團隊從17種語言的書面文本開始著手，包括英語、義大利語、日語和越南語，他們計算每種語言的資訊密度，並以手機、筆記型電腦或數據機傳輸資訊速率的「位元」為單位。他們發現，只有643個音節的日語，每個音節的資訊密度約為5位元；有6949個音節的英語，每個音節的資訊密度僅略高於7位元；具有複雜的六聲調系統（每種聲調能進一步區分每個音節）的越南語，則以每個音節8位元的資訊密度位居榜首。

　　接下來，研究團隊花了三年時間錄下17種語言的音檔，每種語言各有十個參與者（五男五女）的錄音，每位參與者熟讀文本內容後大聲朗讀15段翻譯成其母語的相同段落，記下參與者完成朗讀所需的時間，並計算出每種語言的平均語速，以音節／秒為單位。

　　不意外的是有些語言明顯比其他語言的速度更快，但讓研究團隊驚訝的是每種語言每秒傳輸資訊的速率竟然都差不多。發表在期刊《科學進展》（Science Advances）的研究論文表明，無論語速快慢、無論語言的文法簡單或複雜，每種語言的平均傳輸速率皆趨近於39.15位元／秒。

　　該研究共同作者、法國里昂大學法語動態實驗室語言學家弗朗索瓦‧佩萊格里諾（Francois Pellegrino）表示：「有趣的事實或規則有時就隱藏在眼皮之下，語言科學都關注語法複雜性等問題上，一直無視資訊傳輸率這方面。結論非常清楚，雖然每種語言的編碼規則差異很大，但在傳輸資訊方面沒有一種語言比另一種語言更有效率。」

　　但「為什麼」完全是另一個問題。佩萊格里諾與同事推測答案或許與人類的生物限制有關，也就是大腦所能接收與處理資訊的極限。神經科學研究支持了這種觀點，最近的一篇論文指出，美式英語中聽覺處理的上限為每秒9個音節。

　　未參與研究的布魯塞爾自由大學語言學家巴特‧德波爾（Bart de Boer）也同意人類的大腦是瓶頸所在，但與其說是我們的傾聽速度有所限制，不如說是我們接收與處理的速度受到限制。語言表達難以兼顧語速與資訊密度，因為對發言者或傾聽者的大腦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他說：「真正的瓶頸似乎是整合這些資訊的處理能力。」

參考報導：

sciencem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