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在偏遠旅館中醒來,發現情婦已死在血泊中,警察正破門而入,這房間顯然是個密室──他該怎麼證明自己沒有殺人?
西班牙導演奧瑞歐‧保羅(Oriol Paulo)用低成本了拍出一部精采好看的推理電影,男主角艾德里安是個科技新創公司總裁,有妻子與女兒,卻與美麗有才華的攝影師蘿拉發生不倫戀。某次幽會回程,兩人共乘的座車發生車禍,導致對向來車的駕駛死亡,為了掩飾兩人的不倫戀,他們決定掩蓋真相。
然而這部電影的名稱叫做「Contratiempo」,意為「意外受挫」、「原本的計畫被打亂」。艾德里安原本應該一帆風順的人生也是如此,無論他怎樣努力遮掩,總是有不如預期的挫敗。車禍事故明明發生在偏僻的郊區,卻有莫名其妙的好心人路過徘徊不去。車子一撞之下壞了,必須請人修理,但只要請人修理,就等於留下了兩人事發時在場的證據。
因為想要逃避社會輿論與法律的制裁,艾德里安與蘿拉開始了膽顫心驚的「佈局」。每一個環節都讓觀眾多了解一些事實,但又把觀眾帶向更龐大的恐懼──人真的可以逃過自己的罪行嗎?
《佈局》不需要高成本的特效,只靠著演員的演技與緊湊的劇本就達成了一部水準之上的商業片。劇情走向其實對於熟悉懸疑推理的觀眾來說不難猜到,但觀看的過程依然非常愉快。因為導演聰明膽大,記得時不時要餵觀眾美味的誘餌,揭曉一個又一個的謎題。在姓氏諷刺地叫做「Goodman(善人)」的女律師逼問下,艾德里安顯得瞻前顧後、拖沓不決。
而艾德里安的情人蘿拉從頭到尾只出現在回憶裡,她的柔情蜜意,她的冷酷算計,都在艾德里安回憶的視角中聚焦放大。讓人猜不透的其實不是佈局,而是人性的卑劣。這部電影透過角色之口說出:「這人已經沒未來了,我們還有。」言下之意不僅僅是死人與活人的對照,也是窮人與富人的對照。有影響力的科技公司總裁和知名時尚攝影師的生命,比鄉下鬼地方路人的生命重要。一段外人看起來完美的婚姻,也比短暫的偷情重要。
什麼事情都可以比較出價值的高低,計算只在彈指之間。眾人也會追捧那些功成名就的人,只要有權力到某一種地步,就不可能犯罪。《佈局》輕描淡寫,卻點出了我們最為痛恨的現實──在現實世界的運作中,人的生命並不等價。
在《佈局》的最後,導演給了我們想要的結局,痛快淋漓的正義伸張。這也是犯罪推理戲迷最喜歡的東西,解開一道又一道的謎題,直逼事件的真相。因為真實的生活不那麼精采迷人,正義也經常不能伸張,《佈局》這樣的故事,才會成為人類的慰藉。在這些故事裡,小人物也能爭取到他們該有的一席之地,善良與正直,不會無所回報。
電影資訊
《佈局》(Contratiempo / The Invisible Guest)-Oriol Paulo,2017 [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