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根筋也能《勇闖埃及》

 

友人Rafaat具音樂天分的母親擊鼓吟唱歌曲。(作者手繪。出處:書籍內頁) 

 

作者|Emma.施盈竹

 

§ 少根筋也能《勇闖埃及》

 

  凌晨時分,我在機場迎賓大廳來回踱步多時,心中升起不祥預感,該不會我被「遺忘」了吧?急中生智拿出一張白紙,上頭寫著我的英文姓名,向人群揮手示意,一個自稱阿里的男子出面相認,表明他在機場迷路。看到他,我像是看到汪洋大海中的一根浮木,緊挨著不放。


  出國前就聽說埃及「豬哥」很多,阿里是我即將合作組織的主管之一,有他「護送」我就放心了。來到寄宿的旅社,阿里說:「中午組織祕書會跟你聯絡,你就先睡一覺,好好補眠吧!」

 

  我天真地相信阿里的話。

 

  下午兩三點,我從睡夢中驚醒,沒有人找我。阿里已從人間蒸發,傳說中的那位祕書也不見蹤影,我沒有當地貨幣──埃鎊,也沒有任何人的聯絡方式,就這樣傻傻地等到晚上十點,旅館人員通知我接電話,原來祕書有事耽擱了「一會兒」,保證五分鐘後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沒多久,祕書拉著我的手,快速穿越裝飾用的交通號誌,十一點鐘我們坐在露天咖啡廳,品嘗土耳其咖啡。

 

埃及街頭擦鞋匠(出處:書籍內頁)

 

  此時場景若換成東帝汶,晚上十一點鐘,大家早已睡得人仰馬翻,除了特殊慶典婚喪喜慶會徹夜狂歡(或守夜)外,正常狀況是一早起床準備上工……突然我被濃郁嗆鼻的香菸和混雜著水果甜味的水菸味拉回現實,為了避免格格不入,我強忍著哈欠跟祕書及她的埃及友人寒暄,他們似乎不急著回家。

 

  身旁的男士說:「有事打給我,我會等你喔!」

 

  女士說:「你一個單身女性來埃及,超勇敢!」

 

  這兩句話,從此開始跟我形影不離。

 

  分開前,祕書說:「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在旅社門口碰面,不見不散。」我不疑有他,隔天早上還提早到樓下苦等,他們上班總不會遲到吧?直到接近中午時分,在我快被太陽烤焦之際,才有一輛黑白相間的計程車朝我叭了幾聲,司機用生疏的英語吐出一個字:「Emma?」

 

  抱著最壞的打算,先上車再說,萬一事有蹊蹺我就跳車……

 

  原來埃及時間的彈性這麼大!通常會比約定時間再晚個兩小時,而且也常深夜相見。

 

俯瞰尼羅河(出處:書籍內頁)

 


  回想剛抵達埃及,人生地不熟,有一天回旅館時迷路了,一位自稱是咖啡廳老闆的男士出面搭救,把我安全地送回旅館。往後幾天他一直來電約我見面,時間訂在晚上十一點,當時我不曉得埃及是「越夜越美麗」的夜生活國度,才見過一次面的朋友,約這麼晚見面,是要幹麼呢?我當他是言語騷擾,開始不接他的電話。最後被對方嗆聲:我沒有你這種奇怪的朋友!

 

  在埃及生活了一段時間,才發現埃及人半夜還在外頭聚會是很常見的,我想那位搭救我的咖啡廳老闆應該覺得我是「怪咖」吧!很沒有人情味,竟然還拒接他的電話。

 

 

§ 忙翻天的主婦生活

 

戴黑面紗的女子。(出處:書籍內頁)


  話說日本有深夜食堂,埃及則是週末食堂。

 

  通常假日時間埃及家庭主婦異常忙碌,先幫先生煮好茶或咖啡,全家人簡單用過三明治或餅乾後,午餐及晚餐不是烤雞、烤魚就是熬牛肉湯。

 

  身為職業婦女的朋友Amina,每天為生活打拚,忙得不可開交,幾次到她家作客就像是打仗一樣。狹小的空間,鍋碗瓢盆堆積到快跌出洗碗槽,只能以雜亂無章來形容。大家席地而坐用餐,都快擠爆客廳。

 

  來自上埃及的她曾歷經艱辛,過去十年每天搭車往返開羅打零工,為了養家餬口,她送過牛奶,還從事過諸如洗碗工、記者、社工員等工作。


  第一任丈夫在她懷孕初期棄她而去,第二任丈夫對她施暴。她帶著兩個男孩,咬牙走過人生低潮,現在的她有伴侶Rafaat,兩人雖未結婚,但男方很照顧孩子,全家人住在同一屋簷下,也算幸福。

 

  身為組織幹部的她,舉手投足間散發自信風采,然而這一切真的是用命換來的。每日她忙完工作、社交活動,回到家通常已超過晚間九點,這時才能開始做飯,並催促孩子到市場買菜。烹調期間,工作、友人電話鈴聲震天響,她經常邊煮飯、邊回電話,忙到凌晨三點,才在孩子們講述學校生活趣事聲中,帶著沉重的眼皮爬上床。

 

  她曾跟我說:「感謝阿拉,使我有個溫暖的家。」

 

  宗教支撐她走過婚姻、工作和緊湊的生活,這也應該是很多伊斯蘭女性的心聲,雖然她們已然獨當一面,但是在工作和生活上,埃及的女性仍是弱勢的,長官永遠是男性當家,社會普遍受到大男人主義的荼毒。她曾小聲訴苦,上衣長度必須蓋過臀部,不然她的伴侶會擔心,表面上看似關心,但其實就是一種限制。

 

 

 

《勇闖埃及》書封。

 

書籍資訊

書名:《勇闖埃及:貧民窟、性工作者、茉莉花革命

作者:Emma.施盈竹

出版:我們出版社

年份: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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