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Mumu Dylan

 

　　1965年夏天，已故詩人歌手李歐納．柯恩（Leonard Cohen）在故鄉蒙特婁聖羅倫斯河邊的倉庫裡度過了許多歡樂時光。柯恩望著河上的船隻往返，而身旁的波希米亞舞者朋友蘇珊娜‧維達爾（Suzanne Verdal）則為他遞上了茶和橙。

 

　　這段往事後來因1967年柯恩的首張單曲〈Suzanne〉而廣為人知，這首縈繞於心的民謠歌曲將柯恩的音樂生涯推上了高峰，從不被重視的詩人及小說家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唱作人之一。帶著哀愁氛圍的〈Suzanne〉訴說著愛、渴望、救贖與信仰，雖然有些人認為曲中藏著神秘的意涵，但柯恩始終堅稱它只是記述了一段故事：單純描述倉庫裡發生過的事情，並將它轉化為音樂。

 

 

and she feeds you tea and oranges

她餵了你茶和橙

that come all the way from China

來自遠遠的中國

 

 

　　「蘇珊娜真的遞上了茶和橙嗎？」數十年來在各式各樣的訪談中，柯恩都曾被問過這個問題，當然還包括這段歌詞的真正涵義。而他的答案從未變過：「她為我泡了茶裡頭還有一小片橙皮，一款名叫永恆評論（Constant Comment）的茶包，而這幅畫面給了我靈感。」

 

　　事實上，這款名為「永恆評論」的茶包在普通商店就能買到，它是由康乃狄克州的碧蘿茶葉有限公司（Bigelow Tea Co.）生產和製造。而柯恩所做的僅是解構其茶包成份，並運用豐富想像力將它與中國連結。雖然這個答案聽起來平淡地令人失望，但「永恆評論」的品牌起源卻述說了另一段充滿浪漫情懷的故事。它是1929年經濟大蕭條之下的產物，也是日後帶領美國特調茶產業的先驅。

 

 

　　碧蘿茶葉有限公司是現任執行長辛蒂‧碧蘿（Cindi Bigelow）的祖母露絲・坎貝爾・碧蘿（Ruth Campbell Bigelow）所創立。露絲原本是一名成功的室內設計師，直到經濟大蕭條將她的事業摧殘殆盡。辛蒂提到：「當時我的祖父母身無分文，甚至不得不借住在旅館裡，那個時代難以想像地艱辛。」

 

　　1945年，露絲恰巧看到一本美國殖民地時期的老食譜，裡面提到將茶葉、橙皮與甜香料泡在石頭容器裡。於是她開始日以繼夜地在廚房裡試驗這個配方，在反覆實驗幾個星期後，她邀請親朋好友前來試喝並得到了如洪水般的讚美，因此決定將它定名為「永恆評論」。

 

　　當時美國市面上只有販售紅茶和綠茶，而露絲的特調茶是個全新的概念。然而，儘管獲得諸多朋友的熱烈反應，但要在市場上建立起新品牌的名聲，卻是一件艱難無比的過程。

 

 

　　他們最初用金箔紙包裝在錫罐內，並運送到專賣店和精品店販售，由於負擔不起彩色標籤的印刷費用，露絲的丈夫和兒子每天晚上都會坐下來，用雙手精心地在標籤上繪製綠色背景和兩位身穿紅色禮服的女士。而到了早上，他們會親自將罐裝茶葉搬運到家用車的車廂，並載到各個商店寄賣。俗話說萬事起頭難，露絲的丈夫就曾沮喪地對兒子說：「兒子，別告訴你媽媽，我認為這間公司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但緊接著露絲收到了一個無價的回應。一名雜貨商告訴她，當消費者打開罐子聞到橙香味後，瞬間就被迷住了。機靈的露絲馬上意識到氣味能成為識別產品的特色，於是她為每個經銷商都製作了一個「發酵罐」放置在收銀台邊。

 

　　很快地永恆茶品開始在布魯明黛（Bloomingdales）和波格道夫（Bergdorf）等連鎖精品百貨販售，但即使如此銷量仍沒有飛躍性的成長。辛蒂說：「它的銷量以非常緩慢地速度成長，而大幅度的增長得一直等到七Ｏ年代：當我們將茶包從錫罐包裝改為折疊盒後，它變得更加耀眼進而讓銷量翻倍。」

 

 

　　雖然茶和橙並非真的來自中國，但根據辛蒂的說法，即使到了現在「永恆評論」仍然使用同樣配方，連原料都來自最初的產地，並且堅持在美國製造和生產茶包：茶葉來自斯里蘭卡山上的同一座茶園，橙雖然是從許多不同國家進口，但都是露絲最初使用的來源。

 

　　可惜地是，露絲並沒辦法親眼見證自己親手開創的事業茁壯，或是知曉她的經典產品成為當時最動人的情歌。露絲於1966年逝世；同年，〈Suzanne〉因茱蒂‧柯林斯（Judy Collins）的演唱聞名全美。

 

 

參考報導：N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