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聽見鳥兒
我看見牠們飛翔
我可以看見天空
就在痛哭的邊緣

－〈Castle In The Snow〉

 

　　令人聯想到昔日歐洲共產國家的軍服裝扮，低音號與戰鼓組成的進行曲間奏，滿載匈牙利風味的小調，來自瑞士的樂團KADEBOSTANY只以英文演唱，卻在歐洲的另一面發揮影響力──不僅在瑞士本土受到歡迎，還擁有德國、捷克、匈牙利、土耳其等非英語系國家的廣大支持。

 

　　KADEBOSTANY樂團基本上其實是DJ兼作曲家KADEBOSTAN的狂亂夢想，全名叫做「KADEBOSTAN共和國」，就像German變成Germany一樣，字尾加上一個Y，就變成國家的名字。第一張專輯甚至直接稱為《The National Fanfare of Kadebostany》，意為「KADEBOSTANY國度的號角齊鳴」。比起一個巨大遼闊的羅馬帝國，中歐到東歐乃至南歐破碎分合的民族國家歷史才是他的靈感來源。

 

 

 

　　不過KADEBOSTANY若沒有第二任主唱Amina Cadelli富有顆粒感的聲音跟知性的情感詮釋，就稱不上是完全體。取團名方式感覺像是自戀狂的作曲兼製作人KADEBOSTAN，面對鏡頭時異常內斂，是Amina不可取代的藝術性與熱情讓這個幻想王國完美。

 

　　雖然名字聽起來政治，KADEBOSTANY無論在曲勢或者歌詞上，都呈現無可救藥的浪漫跟個人主義。像是最廣為歐洲歌迷所知的〈Castle In the Snow〉，儘管歌名聽起來像是有城堡跟紛飛的大雪，內容卻跟兩者都沒有關連：

 

 

 

The light is fading now
燈光淡去了
My soul is running on a path
我的靈魂在軌道上奔跑
That I cannot reach
無法觸及
My brain is turnin'
我的腦袋在轉
And my head is hurtin'
我的頭在疼痛
Every day a little bit more
每一天都越來越多

 

The light is fading now

燈光淡去了

My forces is being sucked by
我的力量被吸走
A bloody leech
被吸血的水蛭
My fear is smilin'
我的恐懼在微笑
And my threat is singin'
我的威脅在歡唱
Every night a little bit more
每一晚都越來越多

 

I can hear the birds

我能聽見鳥兒
I can see them fly
我能看見牠們飛翔
I can see the sky
我也看得見天空
It's about to cry
就在痛哭的邊緣

 

I'm a zombie

我宛如行屍走肉

I don't know what to do
但不知道怎麼辦
I should be hidden in a place
我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
But I gotta stay, stay stay
但我卻只能留在這裡
Stay stay stay stay
這裡、這裡、這裡

 

　　KADEBOSTANY的歌曲無不呈現出這種電音風格的頹廢搖滾，雖然旋律與人聲輕柔這點跟英國搖滾相同，但核心組成元素卻大為不同。KADEBOSTANY可以視為中歐至東歐獨有的搖滾風格，經歷納粹統治，又受到俄國威脅，最後鎖進共產國家的鐵幕之下。極權軍服的印象依然還在，復興民族國家的榮光也未遠去，再混搭入鋼琴家李斯特以降匈牙利音樂的果實，就是這樣的樂團。一切曾經沈悶痛苦壓迫的，都輕輕一翻轉成了性感頹廢歡愉的。這是在舊的法西斯已經成為上世紀過往陳跡的時代，重新編碼緬懷的諷刺美學。

 

　　舊的法西斯已經是幽靈，這從KADEBOSTANY另一首主打〈Walking with a Ghost〉也能看出來。從字面上看來，這首歌就是「與鬼同行」的意思。同樣的，這首歌裡也沒有鬼，只有無處可逃的困境：

 

 

 

 

I'm just walking with a ghost
陪我同行的只有幽靈
And he's walking by my side
他就走在我身旁
My soul is dancing on my cheek
靈魂輕輕的在臉頰上跳舞
I don't know where the exit is
出口在哪我不知道

 

I ain't giving you my heart
我絕不要，獻上我的心
On a silver plate
放在銀盤裡給你
Why couldn't we be just mates?
為什麼我們當初不能只是當朋友？
Oh no, never come back to me
喔不，絕對不要回來找我

 

I wish I could be a child, write me another dance, another chance, another romance
我但願自己只是個小孩子，寫下不一樣的舞，另一個機會，另一段羅曼史
we could just be friends
那個故事裡我們從來只是朋友

 

　　這支MV儘管不是KADEBOSTANY專輯中最特別的一首歌，卻最具代表性。它在視覺上說盡了樂團文化上繼承的一切：芭蕾、西斯拉夫傳統音樂、軍樂，聽覺上則展現了主唱聲音所有的向度：從抒情歌謠到Rap跟搖滾。KADEBOSTANY召喚的樂迷族群跨越地理上的國境與語言上的分野，以致於youtube頻道下面偶爾會出現新歌迷不明就裡的英文留言：「是怎樣？點進來幾百則評論竟然都是土耳其文！？」

 

 

 

　　KADEBOSTANY樂團的故事在主唱Amina Cadelli 2015年單飛之後，暫時告一段落。儘管KADEBOSTAN找到了新的女主唱也推出新專輯，但已不是原本的KADEBOSTANY了。樂團就像是神祕的食譜一樣，原料改變味道就變。但Amina時期的KADEBOSTANY確實有過它的輝煌，或許這樣就夠了。

 

 

音樂資訊

KADEBOSTANY 官方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