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被命運捉弄的人們:《命運的捉弄》(1975)

俄國經典賀歲電影《命運的捉弄》劇照。

 

  跨年夜,除了狂歡還是狂歡,歌手們的華麗表演和各地精采的煙火秀將這個夜晚點綴成一片燦爛;而在俄羅斯,香檳、柑橘和奧利維耶沙拉是這節慶時分所不可或缺的東西,除此之外,還要看一部電影,才能讓這個新年到來的前夕更加完整。

 

  《命運的捉弄Ирония судьбы, или С лёгким паром!》這部電影從1975年上映以來,俄羅斯每年的跨年夜都少不了它的陪伴,即使大家對劇情發展已經瞭若指掌,甚至台詞也都能倒背如流,這部經典的賀歲片依舊受到大家的喜愛。年復一年的播放,電視台卻也從未煩惱過收視率的問題,因為在十二月三十一號的晚上看《命運的捉弄》已經成為一種傳統;若以台灣來說,就是每年一到中秋節,大家就下意識地烤起肉來這樣的一種「新傳統」。

 

來到一個不熟悉的城市,卻感覺自己好像在家裡一樣。
──《命運的捉弄》

 

赫魯雪夫樓,60年代於蘇聯大量建造的制式房屋。

 

  在陌生的城市裡有著像在家的感覺,這聽起來應該是個溫馨的情境,但實際上它的背景卻相當地冰冷僵硬:蘇聯時期為了解決住房短缺的問題,一棟又一棟制式且了無生氣的大樓住家被興建起來,這些住屋簡直就像是被下達不斷重複「複製─貼上」動作的結果,而長相一致的「赫魯雪夫樓」們就這樣遍佈了俄國各地。住在甲地的人,到訪乙地時覺得眼前景象似曾相似,一模一樣的公寓四處林立,無論到多遠的地方都不會使人感到陌生害怕,這說起來竟有種悲哀。

 

3-я улица Строителей, дом 25, квартира 12, 4 этаж.〈地址〉
──《命運的捉弄》

 

  《命運的捉弄》電影的背景,可說是一個只有在俄國,而且是在蘇聯時期的俄國才有辦法成立的劇情。而這個地址像是個咒語一般連結了住在不同城市裡的兩人。

 

  住在莫斯科的任尼亞在跨年夜照例和朋友們一起到澡堂泡澡,原本預計和女朋友一起跨年的他,卻在一行人喝得酩酊大醉後,被錯送上飛往列寧格勒〈今聖彼得堡〉的飛機而渾然不覺,下了飛機的他攔下計程車要回家,殊不知在列寧格勒居然也有相同地址的存在;他進入同樣的大樓同樣的樓層,居然連建築內部構造都幾乎相同,於是喝醉的任尼亞不疑有他地以為自己回到家,卻用在莫斯科的鑰匙打開了這個位於列寧格勒相同住址的公寓,闖進了娜嘉的生活。

 

  住在列寧格勒這個地址的娜嘉原本預計和男友一起度過跨年夜,忽然出現的醉漢任尼亞卻幾乎毀了這個夜晚,男友也因此負氣離開;而任尼亞酒醒之後和娜嘉相談甚歡,兩人甚至對對方有了好感,在跨年夜這樣的魔幻時刻,如此陰錯陽差地相遇簡直像是童話故事一般。
夜晚終究會結束,最後還是要回到原來的生活,一早任尼亞搭上飛機回到了莫斯科,這一夜的遭遇實在太不真實,加以前一晚的宿醉讓他頭痛欲裂,便沉沉睡去;一醒來,卻看見應該在列寧格勒的娜嘉在居然就在眼前。

 

「妳怎麼找到我的?」

「你這無可救藥的傻瓜。」

──《命運的捉弄》

 

  順著這個有如咒語般的地址,兩人在另一個城市緊緊地擁抱對方。

  只是有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覺得自己在跨年夜被命運擺了一道的應該是任尼亞的前女友和娜嘉的前男友吧。

 

 

如果你沒有活著
那麼你就不會死去
自己想想吧
自己決定吧
有還是沒有比較好呢
──《命運的捉弄》插曲《如果你沒有姑媽Если у вас нету тети》

 

  這首插曲在俄羅斯幾乎是人人都朗朗上口的一首歌,歌詞裡有種俄式哲學,簡單地說著幾句看似冷冷的話,卻似乎能解釋很多事。如果沒有相遇,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但如果沒有這些接踵而來的麻煩事,也就不會相遇了。在跨年這樣的美好時刻,大家總是希望能看到幸福快樂的故事,而《命運的捉弄》就這樣成為經典。

 

  儘管每年都會有新的賀歲片在新年檔期上映,但如果不看《命運的捉弄》,就少了點節慶的感覺,這部萬年賀歲電影之於俄羅斯,也許就像年夜飯之於我們的農曆新年吧。

 

電影資訊

Ironiya sudby, ili S legkim parom!》-Eldar Ryazanov,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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