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鯨是俗稱的「媽寶」，兒子會一直跟在母親後面抓一些魚和其他食物，而且是一輩子。新研究顯示，這種需求讓虎鯨媽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們為了照顧兒子而放棄了生育更多孩子的機會。

　　未參與這項研究的加拿大漁業和海洋部門水生生物學家伊娃‧斯特杜林斯基（Eva Stredulinsky）說：「這種行為以前從未被研究過。」科學家都知道虎鯨媽媽把兒子照顧得無微不至，但這項新研究「第一次明確表明這樣的照顧讓虎鯨媽媽付出了代價。」

　　行為生態學家麥克‧韋斯（Michael Weiss）在北美太平洋海岸的虎鯨群中親眼觀察到這種母子關係，他說：「這有些荒唐。」因為虎鯨可以活好幾十年，但即使是完全成年的雄性，「在媽媽身旁也像小孩子一樣翻滾、戲水、游泳，彷彿自己還是小孩子那樣。」

　　韋斯好奇這樣高成本的撫育後代是否有代價——具體來說，這是否有損母親撫養更多後代的能力。他與同事們篩選了太平洋三組鯨群40年以來的資料，這些群體通常是由幾十頭有母系關係的虎鯨所組成，它們一同旅行和捕魚。果然，研究團隊發現了一個「重大影響」。在特定年份中，有兒子的母親比沒有孩子或有女兒的母親生育另一個孩子的可能性減少了一半。值得注意的是，研究團隊在期刊《當代生物學》（Current Biology）指出，結果也與兒子的年齡無關。換句話說，3歲的兒子和18歲的兒子都會降低母親生育更多孩子的機率。

　　未參與研究的喬治城大學行為生態學家珍妮特‧曼恩（Janet Mann）指出，研究團隊的發現具說服力且不同尋常，他說：「我們普遍以為一隻成年的雄性虎鯨能夠照顧好自己。」

　　科學家認為，母親對兒子的偏愛是由於虎鯨特殊的社會結構演化而來。當雌鯨繁衍後代時，孩子會跟著她和其他雌鯨待在一個群體中，因此會跟其他幼鯨競爭食物和注意力。相比之下，雄鯨不會為群體帶來更多的虎鯨——他會跟路過的其他鯨群中的雌鯨交配，然後這些雌鯨會待在自己原本的群體撫養後代。

　　韋斯解釋，因此雄鯨的孩子可說是「別人的問題」。所以，如果虎鯨媽媽想要在最少競爭的情況下盡可能擁有更多的孫子，那在兒子身上投入更多精力有其道理。

　　研究團隊並沒有確定兒子是如何阻礙母親生育更多後代。但韋斯推測，當虎鯨媽媽與高需求的兒子分享大量食物時，或許也就沒有多餘精力撫養其他孩子。這也可能是韋斯所研究的以帝王鮭為食的鯨群的特殊問題，帝王鮭現在在虎鯨群生活的地方變得稀少，所以虎鯨媽媽可能經常挨餓變得太虛弱，而無法養育更多的孩子。

　　曼恩同意這是一種可能解釋，但她認為，這項研究留下了許多懸而未決的新問題。她指出，撫養兒子的演化成本和收益可能會隨著母親接近和度過更年期而產生變化——虎鯨是包括人類在內的少數幾種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物種之一——大約在40歲左右，在她去世前的幾年甚至幾十年。這是研究團隊還沒有完全探索的領域。

　　曼恩補充說，在以其他獵物為食的虎鯨群中，兒子不太可能這麼依賴母親。龐大的身軀在獵捕鮭魚時可能會讓雄鯨放慢速度，但在獵捕海豹等大型海洋動物時，身材可能是優勢。她指出，應該多去研究其他虎鯨群，觀察虎鯨媽媽是否也有類似的自我奉獻行為。

　　韋斯表示，他也希望在不同種群和不同種類的鯨魚中進行對比。但目前看來，虎鯨依然是動物界中親代照顧的極端案例之一，他說：「其他動物從某個時刻開始，兒子就不會那麼依賴媽媽了。」

原文出處：Sci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