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umu Dylan

　　搖滾樂不分年齡性別，沒有國界當然也不分宗教。在印尼西爪哇省一個距離首都雅加達約五小時車程的農村裡，有一支平均年齡十六歲的全女性金屬樂團，她們因為音樂的噪聲引起人們注意，其形象也打破了典型的金屬樂團樣貌。

　　吵雜之聲（Voice of Baceprot）於2014年組建，「Baceprot」一詞在團員母語「巽他語」裡有喧鬧吵雜之意，由三名年輕的女學生組成：主唱兼吉他手庫妮亞（Firdda Kurnia）、鼓手艾西亞（Eusi Siti Aisyah）和貝斯手若瑪娃蒂（Widi Rahmawati）。她們都是當地農民的女兒，出生貧寒在伊斯蘭學校上學，而正是在這間學校她們遇見了金屬音樂的啟蒙者：輔導老師埃爾扎（Ahba Erza）。

　　埃爾扎說：「我不懂為什麼這群小女生會喜歡金屬音樂。」他教會女孩們演奏樂器，並成為她們的樂團經理。在認識埃爾扎以前，沒有一個女孩聽過或知道金屬音樂是什麼東西，但現在它已經成為她們的生活方式。現年十七歲的庫妮亞說：「我發現自己身在金屬樂之中。」

　　樂團的創作靈感大多來自金屬音樂傳奇：例如Slipknot、Lamb of God和Rage Against The Machine。而隨著搖滾越來越受歡迎，「吵雜之聲」迅速成為印尼蓬勃發展的地下金屬音樂場景一部分，現任印尼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也是眾人皆知的「金屬頭」。

　　今年六月，「吵雜之聲」在印尼最受歡迎的電視綜藝節目上演出，這對於一支年輕樂團是極為重要的成就，而對於她們的身份背景意義更為重大。作為年輕的穆斯林女性，她們不但在保守的農村社區舞台上發光發熱，現在更掀起浪潮席捲整個印尼。

　　印尼是全球信仰伊斯蘭教人口最多的國家，將近90％的人口信奉伊斯蘭教，這種背景也讓多元主義和宗教習俗經常成為衝突的導火線。因此毫無意外地，「吵雜之聲」引起了某些保守人士的嘩然。因為她們不但拋頭露面在公共場合演奏狂野的音樂，而且還戴上穆斯林女性的傳統頭巾。

　　庫妮亞和埃爾扎表示，樂團成員不斷接到電話或訊息，告誡他們停止演奏金屬音樂，也經常在社群平台上收到謾罵留言。庫妮亞說：「他們說我玩的是宗教信仰所禁止的音樂。」庫妮亞的父母原本也禁止她玩金屬音樂，但隨著樂團風氣越來越盛行，現在她的父母反而對女兒感到驕傲和支持。她繼續說：「我是一個與別人不同的音樂家，因為我是女性，而且我玩金屬音樂同時還戴著頭巾。但頭巾是我的身份認同，好嗎？」

　　埃爾扎說：「她們腦海裡有許多夢想，而為了實現這些夢想也必須面對勇敢帶來的後果。」幸運的是，吵雜之聲在印尼的音樂場景中擁有許多支持者，他們成為了年輕團員的依靠。例如印尼流行樂團 Nidji 主唱格內沙（Giring Ganesha）就是眾多支持者之一。

　　格內沙表示，看到從城外來的三個小女孩擁有這樣的天賦和技巧非常令人驚艷，他也很高興地能親眼看到她們的表演。他說：「她們正在擁抱流行文化，正在擁抱搖滾樂。他們展現出一種『我知道自己的宗教信仰是穆斯林，但那只是我的身份認同』的態度，而我知道她們仍然可以擁抱音樂、熱愛搖滾樂，並享受箇中樂趣。」

　　吵雜之聲最初大多是翻唱別人的歌曲，但現在他們也開始發表一些屬於自己的創作，其中包括探討印尼的教育狀況，以及另一首關於環境保護的歌曲〈The Enemy of Earth is You〉。

 　　庫妮亞希望有一天能到英國和巴黎演奏，她說：「我希望樂團能夠成功，並啟發印尼的年輕一代。」而現在吵雜之聲有個更直接明確的目標：在今年年底前發行專輯。

圖片出處：Geo、NPR